基金项目:安徽省教育厅2021年度高校科学研究项目(人文社科重点项目)“大别山精神研究”(SK2021A0119); 皖南医学院2020年质量工程教学研究项目“‘四史'学习教育融入思想政治理论课教学路径研究”(2020jyxm51)
作者简介:张 瑜(1993-)女,皖南医学院马克思主义学院讲师,研究方向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 徐晓光(1990-)男,安徽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讲师,研究方向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E-mail:374889475@qq.com
(1.皖南医学院 马克思主义学院,安徽 芜湖 241002; 2.安徽师范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安徽 芜湖 241002)
(1.Marx School, Wannan Medical College, Wuhu 241002, China; 2.Marx School, Nanjing Normal University, Nanjing 241002, China)
the Communist Party of China; innovation subject; theoretical innovation; utility analysis
DOI: 10.15986/j.1008-7192.2023.02.003
究竟谁是中国共产党理论创新中的主体?他们在党的理论创新进程中发挥了哪些不可替代的作用?这需要解答两个核心问题:一是主体的范围,即有多少个主体?各自起到的作用是什么?二是主体需要具备哪些素质和能力。马克思指出:“理论一经群众掌握,就会变成物质力量。”[1]9对此,需要解答两个疑问:理论如何被群众掌握?掌握后怎么做?历史虽是人民创造的,但是人民不总是先进的,必须要加以引导。对此,列宁明确提出“灌输”理论,即“工人本来也不可能有社会民主主义的意识。这种意识只能从外面灌输进去”[2]76。而反映在党的理论创新中,应当由党的领袖群体、知识分子群体共同对人民群众进行正确的“灌输”教育,引导人民群众更好地接受理论,进而进行实践。因而可以得出党的理论创新主体由三个主要群体构成——党的领袖群体、知识分子群体和人民群众。不同时期、不同阶段,实际情况的变化要求不同,他们所做的贡献也有所不同,应该具体分析。但纵观党的理论创新进程,普遍情况下,党的领袖群体发挥的作用最为关键,起到决定性作用; 知识分子群体起到推动作用; 人民群众则在实践中内引了时代的发展潮流和趋势。三者之间紧密配合、不断互动和协同工作才能有效推动党的理论创新走向纵深。
目前,学界围绕中国共产党理论创新主体及其效用形成了一系列研究成果,不仅研究内容丰富,而且研究视野宽阔,研究方法涉及多个学科交叉,主要涵盖三个方面:一是依据基本史实,从哲学角度进行逻辑分析,探索主体的内涵与范围,主要形成“一元说”“双主体说”“三主体说”“四主体说”“五主体说”等,如俞吾金认为,党的理论创新主体包含党内从事理论研究的知识分子和积极拥护党的路线和政策的党外知识分子[3]。二是从党的理论创新主体发挥的具体功效进行反向溯源,认为党的理论创新主体应当涵盖所有为党的理论创新作出贡献的群体,如徐松林就指出,包括人民群众、无产阶级、中国共产党、思想家理论家和领袖在内,都属于党的理论创新主体构成[4]。三是基于党史具体史实和学科性质,根据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历史发展进程,以发挥的作用、所处的历史地位以及主体特征等,对党的理论创新主体进行更加概括性的划分,如陈金龙[5]认为,领袖群体、知识分子、人民群众,在党的理论创新中各自发挥了独特的作用,共同构成党的理论创新主体。可见,针对党的理论创新主体及其效用的认识,学界仍存在较大分歧,而针对学界现有成果和学术分野看,目前有两个问题亟待解决:一是党的理论创新主体及其效用研究,应当是一个政治性与学术性相统一的重大理论与现实问题,而将不同阶级、群体、党派同时作为党的理论创新主体,既有违政治性,也容易造成交叉与重复,因此,对党的理论创新主体及其效用划分的依据、自身发挥作用的基本要求、必须遵守的原则尺度等研究有待进一步加强。二是党的理论创新主体所发挥的具体效用研究,学术界现有成果存有大量交叉重合的部分,各主体间发挥的主要功能、地位和具体效用划分不清,重叠严重。因而如何正确划清党的理论创新各主体间发挥的主要功能、历史地位、发挥效用所处的位置以及具体效用等,亟待解决。因此,以学界现有亟待解决的问题为导向,从新时代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重大理论与现实问题出发,认真分析党的理论创新主体及其效用,树立问题意识,并从党的理论创新主体划分及其依据、发挥的具体效用、各自所处的历史地位及主要功能、发挥效用的具体要求和原则尺度等问题着手,逐一解决这些问题,从而为开创党的理论创新新局面,更好践行党的初心使命,以期在新时代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提供重要的理论支撑。
列宁指出:“群众是划分为阶级的……在通常情况下,在多数场合,至少在现代的文明国家内,阶级是由政党来领导的; 政党通常是由最有威信、最有影响、最有经验、被选出担任最重要职务而称为领袖的人们所组成的比较稳定的集团来主持的。”[6]21党的领袖群体既是党的理论创新的“总设计师”和“指挥家”,又肩负“创造新理论”的历史使命,是党的理论创新的主要创造者和阐释者,他们独有的领袖气质、思想品质和实践品格代表了党的理论创新形象。
马克思认为:“每一个社会时代都需要有自己的伟大人物,如果没有这样的人物,它就要创造出这样的人物来。”[1]502无产阶级政党及其革命,必须要有坚强的领导核心和科学的理论指引。百年来,党的理论创新成果以党的领袖群体命名,恰好体现了这一要求。这是历史、人民和时代的必然选择,是马克思主义发展史、世界社会主义发展和党的百年奋斗历史经验总结的必然选择,蕴含深刻的理论、历史和实践的内在逻辑统一。
一是理论逻辑上,蕴含了马克思主义党建学说的精髓要义,体现了思想建党、理论强党的必然逻辑。分析巴黎公社失败的原因时,恩格斯撰文认为:“就是由于缺乏集中和权威。”[7]500此后,他多次强调:“没有权威,就不可能有任何的一致行动。”[8]372列宁同样在总结十月革命的经验中深刻领悟:“在历史上,任何一个阶级,如果不推举出自己组织运动和领导运动的政治领袖和先进代表,就不可能取得统治地位。”[2]344因此,从无产阶级政党的内在要求看,党的领袖群体在党的理论创新中发挥了决定性作用,可以有力丰富和发展马克思主义党建学说。二是历史逻辑上,这凝结着百年党史经验教训的智慧启迪。回顾百年党史,只有树立起正确的党的领袖群体的领导核心地位,才能不断从胜利走向新的胜利。如遵义会议后逐步确立起毛泽东的领导核心地位,中国革命开启了新面貌。三是实践逻辑上,这是党的十八大以来伟大实践证明了的正确结论。事实证明,发挥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理论创新的决定性作用,保持了党在指导思想上的与时俱进,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提供更为坚强的政治保证、提供更为强大的思想指引、汇聚更为磅礴的奋进力量和更为强大的组织优势。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不可能轻松实现,前进道路上仍然存在各种风险挑战,特别是历史虚无主义等错误思潮在意识形态领域的攻击,特别是针对党的领袖群体的污蔑。新时代,继续发挥党的领袖群体在理论创新中的决定性作用,强调不断以自我革命推进社会革命,找出了跳出历史周期率的“第二个答案”和又一成功路径,严格贯彻执行民主集中制的组织原则,彰显党的集中统一领导,凝聚全党形成统一共识,团结一致向前看,在结合中国发展的实践中,正确、冷静应对各类问题,不断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
列宁认为:“造就一批有经验、有极高威望的党的领袖是一件长期的艰难的事情。”[2]344而领导核心关乎党的生命,指导思想引领党的方向,持续加强党的理论武装,必须不断加强党的领袖群体在其中的决定性作用,但这需要有科学合理的尺度范围。
首先,要树立他们的理论品质。列宁认为马克思主义之所以具备如此大的魅力,就在于其理论将科学性同革命性进行了严格、高度的结合,而做到这一点,一个关键原因在于创始人“兼有学者和革命家的品质”[9]297。刘少奇指出毛泽东之所以能够成功地进行马克思主义中国化事业,不仅在于他是“伟大的革命家和政治家”,而且是“伟大的理论家和科学家”,实现了“高度的科学精神与高度的革命精神相结合”[10]336。因此,选拔和培育兼具“学者”和“革命家”的领袖群体,是推动党的理论创新的根本条件。其次,坚持自我革命。自我革命是党不断进行理论创新的重要动力,也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的必然升华。而在其中占据主导地位,发挥决定性作用的领袖群体,必须坚持创新思维。一是始终保持高度的创新意识和自觉。既要坚守人民至上的价值取向,也要持之以恒开展创新实践,在实践中把握中国实际和时代特征,以理论自觉推进理论创新,进而坚定理论自信。二是坚持理论和实际相结合。这要求不仅要解放思想、大胆探索,还要实事求是、稳步前进,树立问题意识与坚持问题导向,加强调研,这是党的理论创新的基石。三是注重一般和个别相结合。毛泽东曾形象指出:“麻雀虽然很多,不需要分析每个麻雀,解剖一两个就够了。”[11]134这种一般与个别相结合的方法就是要抓住关键典型,对所有关于党的理论创新的材料进行甄别、判断和梳理,并以试点的方式进行实践,进而推广开来,即“推进局部的阶段性改革开放要在加强顶层设计的前提下进行,加强顶层设计要在推进局部的阶段性改革开放的基础上来谋划”[12]68。四是推进顶层设计与尊重人民首创相结合。发挥党的领袖群体与人民群众两个方面的积极性,将之汇聚成一股力量,尊重人民首创精神,相信和依靠人民群众的伟大实践,并将人民群众的实践经验上升为科学理论,转化为具体政策、制度等,再到人民群众间广泛宣传推广以促进他们的行动自觉。最后,坚持民主集中制。党的理论创新进程具有复杂性,面临多重尖锐的矛盾,维护和服从核心又是一个需要不断把控的动态过程,这就需要一个集中统一的领导核心,如毛泽东所说:“一个队伍经常是不大整齐的,所以就要常常喊看齐”[9]297,恩格斯也曾形象精辟地以大海航船来比喻维护权威重要性,认为船在大海航行遇危时,“大家的生命能否得救,就要看所有人能否立即绝对服从一个人的意志。”[13]276同时,也需要发扬民主,党的领袖群体选拔和任用建立在制度性的党内民主和监督机制之上,民主与权威相结合,成为党的理论创新的重要制度保障。如邓小平所说:“党是一个战斗的组织,没有集中统一的指挥,是不可能取得任何战斗胜利的,一切发展党内民主的措施都不是为了削弱党的必需的集中,而是为了给它以强大的生气勃勃的基础”[14]233。
毛泽东曾形象比喻:“一个桃子剖开来有几个核心吗?只有一个核心。”[15]69邓小平也深刻总结出:“任何一个领导集体都要有一个核心,没有核心的领导是靠不住的。”[16]310中国共产党是拥有科学理论的政党,进行的是拥有科学理论指导的事业,需要以共同的指导思想作基础。正确认识党的领袖群体在党的理论创新中发挥的决定性作用,我们才能始终把握历史发展规律,运用科学世界观和方法论谋划事业发展,应对各类风险挑战。
一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提出者与确立者。党的六届六中全会上,毛泽东向全党倡导马克思主义中国化,“使之在其每一表现中带着中国的特性,即是说,按照中国的特点去应用它,成为全党亟待了解并亟需解决的问题。”[17]534这绝非是一个新概念,而是一项伟大的事业和任务。百年来,在党的领袖群体带领下,中国共产党人围绕不同时期的历史任务、使命和实践要求,不断创新理论,持续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事业新发展。二是中国国情和时代特征的把握者。这是党的理论创新开展的历史前提和现实基础。既要与中国具体实际相联系,也要与时代相连接。如十一届三中全会后,邓小平一方面把握国情,提出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理论; 另一方面针对时代特征作出判断,提出和平与发展的时代主题,赋予了党的理论创新鲜明的时代气息和特色。三是党的理论创新体系的建构者和诠释者。“我们的理论是发展着的理论,而不是必须背得烂熟并加以机械地加以重复的教条”[7]588,马克思主义与时俱进的理论品质,在与中国实际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相结合后,诞生了党最重要的理论创新体系。当然,这些理论体系还需要不断去整理、完善和发展,但其自身的科学性、完备性不容置疑。同时,党的领袖群体也在他们的理论文本形成和理论体系建构的过程中,为使理论被大众所接受,而不断进行诠释、说明、概括和传播。因为党的领袖群体是党的理论创新体系的建构者,其诠释最接近理论的真实,最符合理论的本意。再加上他们的领袖权威和人格魅力,其诠释也更有号召力和感染力,达到传播的最佳效果。所以,党的领袖群体对其理论创新体系的基本框架、内容、理论价值和实践意义的建构与解读,既能集中展示党的理论创新成果,也能不断促进实践发展。四是党的理论创新偏差的纠正者。一方面,党的理论创新成果以党的领袖群体命名,但必须清醒认识到,两者之间的辩证统一关系,两者虽可以相互转化和依存,但有根本差别。党的领袖群体的决定性作用体现在理论上,就是必须以他们所开创的指导思想为指导; 他们的理论创新即指导思想体现在组织上,就是必须维护领袖群体的核心地位。但必须清楚认识这是全党全国人民共同智慧的结晶,不是某一个人的功劳,不能由此形成个人崇拜。另一方面,在党的理论创新过程中,会有对中国国情认识不清、时代特征把握不准、对马克思主义误读、经验不足、思维固化等主客观因素出现。这些都会使党的理论创新出现偏差,但党的领袖群体特有的政治地位和理论敏锐力,使其具有批判精神和斗争勇气,善于发现和纠正偏差,促进党的理论创新沿着正确轨道前行。如邓小平支持真理标准大讨论,进行拨乱反正,批判“左”右倾思想错误,有效遏制历史虚无主义、自由主义等错误思潮,消除了党的理论创新阻力。党的领袖群体解决了党的理论创新中的重大问题,甚至是事关党和国家事业的关键问题,因而他们是党的理论创新中的主导者,起到决定性作用。
知识分子群体,多为马克思主义理论工作者队伍。在狭义上,单指马克思主义理论相关学科和研究领域的研究者。在广义上,则还包括党内外其他学科和研究领域中,一切从事马克思主义理论研究工作的人员。他们是研究与推进党的理论创新最重要的一支推动力量,特别是其中的知识精英,更是推动党的理论创新的骨干,不仅要对党的理论创新作有益补充,还要多方阐释与传播。
从学理上看,知识分子是理论创新的重要推动者,分析马克思主义理论工作者和党外进步理论工作者的本身特点可以发现,一是知识分子大多接受过正规教育,特别是近代以来,早期的中国知识分子大多接受过高等教育,其中还有一大批人具有留学经历。因此,他们不仅具备一定的理论素养,而且思想视野更加开阔,学习了外来先进的理论与学术方法,并将其积极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相结合,这为深入学习、研究马克思主义理论,进而进行党的理论创新,奠定了思想基础和条件。二是从职业特点看,近代以来,先进的中国知识分子群体多以从事报刊编辑、在学校任教等职业为主,无论是教书育人还是发表先进言论,都是对人民群众进行思想启蒙的有力促进,这样的职业特点也为党的理论创新提供了人才支撑。三是知识分子具备积极向上的精神状态,从中华传统文化看,一方面,中国的知识分子具有强烈的家国情怀,以挽救民族危亡为己任。如民主革命时期,先进的知识分子就以探索中国革命道路,寻求中国向何处去为责,他们积极学习先进的理论、制度等,一次次失败后,恰好俄国十月革命的爆发给中国带来了马克思主义,一批先进的中国知识分子开始积极学习马克思主义,并将其与中国实际相结合,进行理论创新。另一方面,马克思主义作为先进的思想理论,本身也是一种先进文化,这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存有相通之处,知识分子作为思想文化融合的重要力量,发挥了中介的作用,这为党的理论创新奠定了理论基础。
从尺度把握看,知识分子群体必须要具备一定的素质和能力,才能进行理论创新。对此,毛泽东曾给予精彩的论述:“要这样的理论家,他们能够依据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立场、观点和方法,正确地解释历史中和革命中所发生的实际问题,能够在中国的经济、政治、军事、文化种种问题上给予科学的解释,给予理论的说明。”[18]814党的理论创新进程中,长期存在着一批学理派知识分子群体,也一定会继续存在,他们带有学院式理论色彩。诚然,我们不能否认他们对党的理论创新的阐释、学理研究和传播的贡献,但他们存有缺少把握实际、缺乏实践的不足,常常陷入教条主义。此外,还有一批学者,只强调实践经验,缺少学理分析,或者机械强调马克思主义与中国实际、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结合,又会陷入到经验主义、官僚主义和形式主义中去。因此,知识分子群体既要能躲进“洋房子”进行学理研究,也要踏进“山沟沟”进行社会实践。诚如毛泽东所言,若我们党有一百个至二百个真正懂得马克思主义的理论家,必会“大大地提高我们党的战斗力量”[11]533。新时代,更要深入实施人才强国战略,加快建设世界重要人才中心和创新高地。
知识分子群体受过专门训练,拥有较高的文化水平和理论素养,以创造、传播、积累和应用知识为业,具有极强的职业和社会责任感,他们的身份特征、职业素养、使命意识等使得他们成为党的理论创新的重要推动者。
一是马克思主义传播者。这是指马克思恩格斯所创立并被后继者不断发展的科学理论体系,包括列宁主义、中国化马克思主义理论等在内。马克思主义的引进与传播,是党的理论创新的基础与前提。知识分子群体一方面翻译出版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的单行本、文集、专题等,将它们从外来文本转变为中文文本,转西方思维习惯、文化表达方式为中国式思维习惯与文化表达方式,这为党的理论创新奠定了文本基础。另一方面通过著书立说、撰文、讲座等多种形式传播马克思主义。马克思主义理论工作者从不同维度、不同层次既阐释了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也有力驳斥和批判了各种非马克思主义、反马克思主义思潮。这不仅为马克思主义走进、贴近和服务大众,促使马克思主义通俗化作出贡献,也为党的理论创新和扩大马克思主义影响力作出有力支撑。二是中国国情和时代特征的探究者。党的领袖群体对中国国情和时代特征的判断与把握,是以知识分子群体的探究为基础。如毛泽东对中国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性质的正确判断,就是吸纳了知识界围绕中国社会性质问题的论战。三是党的理论创新文本建构的参与者、党的理论创新的传播者与运用者。党的理论创新文本既凝结了党的领袖群体的努力,也包含了知识分子群体的智慧,他们直接或间接参与了这一文本建构。第一,总结实践经验,升华为科学理论,为党的理论创新文本建构提供丰富素材。人民群众的实践智慧和经验多是分散的,知识分子群体凭借自身理论素养、敏锐观察力、概括归纳能力等科学论证,详细考察这些实践经验,对此进行理论提取和总结,使其上升到理论层面。第二,知识分子群体的理论创造,为党的理论创新文本建构提供启发和参考。如延安时期的学术中国化运动,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命题的提出提供重要的学理参考与启发。第三,知识分子群体参与了党的理论创新文本的起草。如胡乔木、龚育之等参与了《关于建国以来党的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的起草工作。同时,对于党的理论创新的传播与运用,知识分子群体有着独特优势和责任担当。他们通过编写学习读本和教材、编辑专题文献、展开学术探讨和争鸣等方式,对理论的解说、普及、传播、诠释发挥了重要作用,为党的理论创新赢得全社会认同,以及获取海外影响力等发挥了重要作用,是理论文本与人民群众实践的重要沟通、交流、对话的桥梁。如李达就编写了《〈实践论〉解说》《〈矛盾论〉解说》,采取逐段解说,既忠实还原,也补充发挥。毛泽东曾致信说:“这个《解说》极好,对于用通俗的言语宣传唯物论有很大的作用。”[19]154而且党的理论创新文本一经形成,就会成为知识分子群体的理论与知识储备,在其工作者就会自觉化为科学的立场、观点和方法,用以分析和解决实际问题,显现党的理论创新理论化为实践,用以指导社会实践的效力。
人民群众是历史的创造者,是物质力量制造者和智慧之源,也是党的理论创新指导社会实践的主要力量。党的领袖群体和知识分子群体亦是人民群众的一部分,是其中较为先进和优秀的群体,是对理论创新发展起更好推动作用的一部分。
人民群众是历史的主体,他们的实践活动为历史发展、党的理论创新提供了坚实的物质基础和不竭的理论源泉。
从学理上看,一方面,人民群众在长期的实践中,会不断创造出新的经验,这些经验为党的理论创新提供了丰富的原料。毛泽东强调:“群众有伟大的创造力。中国人民中间,实在有成千成万的‘诸葛亮'。”[18]933另一方面,一切为了群众、一切依靠群众,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的群众路线是党的根本工作路线,为人民谋幸福是党的初心使命,人民所需,就是党要解决的根本问题,因而人民群众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是引领党的理论创新的重要内生动力。党提炼总结人民实践经验,并激发他们引领社会发展、创造新经验的积极性,才能保持勇于改革、开拓进取的理论创新勇气与智慧,以创新思维推进实践发展,从而团结带领人民群众不断开启党和国家事业发展的新局面。
从尺度把握来看,人民群众虽在党的理论创新中发挥了基础性作用,但不是指实践过程本身是一种理论创新,而是实践的经验、教训经过提炼与总结,上升到科学的理论高度,具备一定的普遍性作用,才能称之为理论创新。如小岗村的“大包干”,经过总结后形成的“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是一种理论创新,但不是“大包干”本身就是理论创新。
邓小平曾指出:“农村改革中的好多东西,都是基层创造出来,我们把它拿来加工提高作为全国的指导。”[10]382因此,人民群众发挥了党的理论创新基础性作用。
一是人民群众的理论诉求与取向,是党的理论创新的动力与坐标参照。一方面,没有人民群众对社会变革的诉求,就没有党的理论创新,而这一诉求源于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作为历史的创造者,人民群众创造物质与精神财富,不断推动社会变革,这需要不断提高认识和改造世界的能力,党的理论创新对促进人民群众的自由全面发展、认识和实践能力等有重要的提升作用。同时,“理论一经掌握群众,也会变成物质力量。理论只要说服人,就能掌握群众”[1]9-10。党的理论创新只有被人民群众掌握,才能变为指导社会实践的真正思想指南,转化成物质力量,方能突显理论的价值魅力,成为真正划时代的思想体系。这既是人民群众的实践需要,也是党的理论创新发展所需。另一方面,人民群众的理论取向是党的理论创新的重要参照坐标,他们的文化理论水平、知识素养、认知与接受能力、思维习惯、审美喜好等,对党的理论创新有独特的取向,要求它必须落地、落实,以人民群众喜闻乐见、通俗易懂的语言和方式呈现。这就要求党的理论创新必须不断更新话语体系和叙事风格,结合时代发展,将官方话语转化为民间话语。二是人民群众的实践智慧是党的理论创新的丰富原料。党的理论创新实际上蕴含了人民群众的实践智慧,毛泽东指出:“任何英雄豪杰,他的思想、意见、计划、办法,只能是客观世界的反映,其原料或者半成品只能来自人民群众的实践中”[15]358,个人只是起加工作用。邓小平也强调:“近十年来的成功也是集体搞成的。我个人做了一点事,但不能说都是我发明的。其实很多事是别人发明的,群众发明的,我只不过把它们概括起来,提出了方针政策。”[10]272人民群众在社会实践过程中,创造和积累了丰富的智慧与经验,是党的理论创新的重要原料来源。三是人民群众的实践是党的理论创新的检验标尺。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党的理论创新是否科学合理?是否符合中国实际?是否属于马克思主义?是否满足人民群众的诉求?是否达到发挥指导实践作用的标准等问题的解答,都需要人民群众的实践来检验和评判,实践结果自然成为党的理论创新的重要尺度。这既能不断协助提出新理论,也能使用实践的评价和检验功能帮助修正其中的偏差,促进其不断完善。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只要我们勇于结合新的实践不断推进理论创新、善于用新的理论指导新的实践,就一定能让马克思主义在中国大地上展现出更强大、更有说服力的真理力量。”[20]67马克思主义没有结束真理,反而开辟了通往真理的渠道,党的理论创新主体恰是开辟者。同时,马克思主义既要解决问题,也要创造一些新的东西,他们恰好是运用者和创造者。因此,马克思主义中国化也因“人”而化,党的理论创新主体是多元而非单一的,党的领袖群体、知识分子群体、人民群众共同推动了党的理论创新发展。他们初心不变,勇于担当历史使命与任务,保持理论与历史自觉,掌握历史主动,坚定历史自信,不断进行党的理论创新与理论创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