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金项目:国家社科基金一般项目“网络社会治理中的政府‘互动型'角色转向研究”(15BSH074)
作者简介:谢 鹏(1995-),男,安徽大学社会与政治学院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社会工作理论、网络社会治理。 E-mail: 2669897180@qq.com
(School of Sociology and Political Science, Anhui University, Hefei 230601, China)
Internet; mobile virtual community; new traits; social differentiation; social integration function
DOI: 10.15986/j.1008-7192.2018.04.012
移动互联网时代的急速而至,使得中国社会生活网络化程度日益深化,网络空间社会行为已成为广大社会成员的主要行为内容之一。在网络技术尤其是移动互联网快速发展的推力之下,从聚集到拓展均发生颠覆性变革的移动虚拟社群,跨越了空间的界限,已演变为人们进行互动与分享的新型空间,并呈现出社群成员年轻化、同质化、社群信息获取碎片化、分享化和社群互动参与扩大化、富媒体化等崭新特质。移动虚拟社群对深度分化的中国社会具有多元化的整合功能,即在利益诉求、制度改革、价值认同、结构调整中消除实体空间社会分化的驱力,并源源不断地创造出新的整合动力。
With the rapid progress of mobile Internet, the networking degree of Chinese social life has been increasingly deepening and the social action in cyberspace has become one of the major behaviors of social members. Under the thrust of network technology, especially the fast development of the mobile Internet, the mobile virtual communities change disruptively in gathering and expanding, thus evolving across the boundary of space into a new space for people to interact and share. These communities render the traits that the community members are younger in average age and tend to be homogenous than ever, the community information might be shared and received in fragmentation, and that the community interaction and participation are to be expanded due to the ever richer media. Serving as a diversified part in the deeply-differentiated Chinese society, the mobile virtual community eliminates the drive of social differentiation in the real space in the aspects of the interest demand, the institutional reform, the value identification and structural adjustment, and keeps on bringing out new motivation for integration.
伴随第三次全球技术革命的不断深化,移动互联网已经使人类进入了汹涌澎湃的网络化时代。网络作为一种高效迅捷的大众媒介,普及程度越来越高,人们的生产和生活交往方式不可避免地受到了极大影响。根据《第41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显示,截至2017年12月,我国网民规模达到7.72亿,这一数字相当于欧洲人口总量,互联网普及率为55.8%[1]。移动互联网助燃了群体性的交往与发展,这种相互间的影响不是身体的接触,而是思想碰撞的交流,网络社会为意识提供了有效的沟通空间。互联网的繁荣发展进而催生了传统社群的巨大变革,人们平时交际的社群与移动互联网相结合,打破了传统社群的固有界限,以崭新的方式和内容造就了当下移动社群的蓬勃发展。
移动时代放大了社群的价值,而移动互联网终端赋予了社群更大的价值施展空间。当下互联网的发展中日渐呈现出移动化趋势,换言之,人们随时随地地在手机、平板电脑等移动互联网终端上利用互联网获取有效信息,参与社群活动,这种方式充分地诠释了网络的时空脱域性。根据《第41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显示,截至2017年12月,我国手机网民规模达7.53亿,网民中使用手机上网的比例占97.5%[1]。近五年来中国手机网民规模及占网民比例始终保持持续增长,各类手机应用的用户规模不断上升,场景更加丰富,助长了互联网发展的移动化趋势。
这种移动化趋势使原本就与网络深度结合的虚拟社群进一步打破了边界束缚,跨越了空间的局限,实现了由“在场”到“缺场”的群体交往革命式的转变。社群的交往伴随手机等移动互联网终端应用的不断扩大,人们在各大网络虚拟社交平台上的日渐活跃,已经产生了一种不依赖于现实社会交往的全新的社会群体行为方式,并且这种行为方式日渐成为互联网社会交往行为的主流。在这种以互联网虚拟空间为平台,通过某种需求因素形成的非现实社群中,它不局限于固定时间和地点,彼此联结的社群成员能够随时随地地参与网络虚拟空间的社群行为,这种参与打破了传统社群的界限,体现出截然不同的新特质,为社会整合提供了新的动力。
移动虚拟社群是立足于移动网络的“社群”,它的发展进程并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经历了两次“跳跃”形成了一条进化链:社群——虚拟社群——移动虚拟社群。传统社群插上了互联网的翅膀,通过新媒体技术的变革,由实体向虚拟转型,形成了“网络虚拟社群”; 而网络虚拟社群又在互联网移动化趋势的影响下,更加灵活机动,社群内外的交流跨越了空间的界限,形成了“移动虚拟社群”。学界对于“社群”的研究随着社群本身的线上发展趋势而转移和深化,也需从纵向和横向两个方面加以把握。
从横向来看,主要聚焦社群的类别发展。相对于整体性社群的研究,基于当下社会中出现的各种新兴事物而产生的各类特殊社群,学者更加注重从某一特定类别社群中探索社群特质。例如“品牌社群”的方兴未艾为虚拟社群发展注入新的动力,而西方学者Muniz和O'Guinn在定义“品牌社群”的同时也点明了传统社群的三大基本特征:共同意识、共同仪式和共同传统。他们认为这三大基本特征不仅能体现出品牌社群的本质,也是构建其他社群的基础[2]。例如对“实践性社群”的发展,Allee将社群作为“实践性社群”三个重要的方面之一,他认为社群是人们互相参与而形成,通过经常性的互动并参与一些活动来建立关系与信任的一个社会的实体[3]。当然,除此之外,“学习社群”、“情感社群”、“地域社群”等各种由于某种特质要素形成的社群在当下也是大行其道。学者关注的是传统社群的基本功能在网络时代的保留,并由实体向虚拟的线上过渡开辟了“虚拟社群”时代的道路。
从纵向来看,更加关注的则是社群发展的历程,也是社群与互联网结合程度逐渐深化的过程。“虚拟社群”,又叫在线社群、网络社群、虚拟空间社群等。在过去,虚拟社群经常被认为是BBS、聊天室等基于文本的讨论论坛,如今虚拟社群的移动化发展使一些社交网站、创意社群日益成为人们情感互动、维持关系、信息交流以及知识分享的重要渠道。吴海萍重视社群发展的功能性和原因分析,将“虚拟社群”定义为:用户由相同兴趣而聚集到社群,并在社群中进行知识、信息的交流和分享,从而形成一种特有的人际关系的线上社群[4]。而杨嵘均结合社会大环境的变革,认为作为网络时空与物理时空中社会化媒体核心组织方式之一的网络虚拟社群能够以极强的包容性和变革性把特定社会秩序结构中的政治、经济、文化置入自身的背景和机制中[5]。对虚拟社群的研究,国内学者更加关注的是虚拟社群的知识分享和文化传播功能性发展,而较少着眼于虚拟社群的移动化趋势以及移动虚拟社群的延伸发展对社会产生的深刻影响。
通过学者对包括虚拟社群在内的不同类型和不同阶段社群的研究,尽管各有侧重,但都点明了“社群”的传统基本特征:群体成员、互动参与和不同形式的知识分享。结合虚拟社群的移动化趋势,本文将“移动虚拟社群”定义为:“以移动互联网终端参与的,在网络空间中活动的,成员由相同兴趣或某种需要而聚集的,并在社群中进行知识、信息的交流和分享,从而形成的一种特有人际关系的线上社群。”如今,移动虚拟社群在行业整体向内容品质化、平台一体化和模式创新化方向的发展过程中,因其高度灵活的媒介方式,突出了互联网参与的时空脱域性,更加凸显出有别于传统社群和一般性网络社群的崭新特质。这些新特质都在一定程度上,助推移动虚拟社群不断跨越空间的界限,加强社会交流,实现社会整合。
移动虚拟社群的社群成员构成越来越趋于年轻化,这与互联网普及程度密切相关。根据《第41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显示,截止2017年12月,我国网民仍以10~39岁群体为主,占整体的73.0%; 我国网民依然以中等学历群体为主,初中、高中/中专/技校学历的网民占比分别为37.9%、25.4%[1]。无独有偶,《中国移动社群生态报告》显示,腾讯QQ上移动社群用户年龄主要集中在10岁到29岁,占比近八成,远超中国网民该年龄段比率[6]。由此可见,网络行为参与主体趋于年轻化,并随着教育普及程度不断增长。年轻人是富有朝气的一个群体,他们大多数接受过教育,有着较高的素质,有充足的时间精力愿意接受新的事物。在当代中国,年轻人作为互联网社群普及延伸的主力军,一直都在发挥着重要作用,并且将不断发展壮大。
不但如此,2014年3月,华为公司与清华大学的合作调查发现,当下在社群的发展延伸中,具有某种相似特征的用户会自发地聚集,形成一种群体,由此企业可以通过计算识别出一个个有相似特征的群体,并就此针对不同群体开发针对性的应用。这充分体现社群成员的同质化特征已经得到关注,从社会认同的角度来看,这也符合个人对群体的认同和需求,使更多社会成员参与社会群体行为,增强了社会活力。
人们参与移动虚拟社群的一个重要因素,是基于海量信息流动下的社会交往功能。根据《中国移动社群生态报告》显示,通过移动端发送的QQ群消息量占比已经超过一半,达到66%,而PC端消息量占比只占34%,移动化趋势进一步明确[6]。而移动虚拟社群在承担以往网络虚拟社群两大核心功能(社会交往、信息获取)的同时,借助移动化趋势使交往新朋友和获取新信息的速度产生了质的飞跃。
移动化的信息快速获取尽管便捷,却失去了传统信息阅读的整体性,信息获取更加趋于碎片化。现代网络庞大的信息量可以使人们过滤无用的信息,快速准确找到需要的内容,进而对信息做进一步的处理。现在越来越多的企业借助论坛、博客、贴吧等虚拟品牌社群形式开展线上推广,也是由于移动虚拟社群互动讨论的深度内容可以集中保留并传播,可以借助社群精准化、碎片化的信息获取达到宣传目的。
移动虚拟社群的另一大特质是社群互动内容的分享化。社群内的互动可以有效地让社群成员将经验和知识分享给他人,社群成员互相交流学习,更加利于提高社群集体的凝聚力,促进群体整合。社群互动内容的分享化也是社群得以延伸发展的重要因素,例如小米公司通过移动虚拟社群——小米论坛的分享功能让更多的用户参与线上知识分享和讨论,广泛吸取用户的建设性建议,改进产品,不断创新,一定意义上通过虚拟品牌社群的凝聚力打造出用户对品牌的忠实度,巩固了用户社群的发展。
移动虚拟社群有别于网络虚拟社群的突出特质,就在于它不受空间和时间的限制,能够随时随地进行线上内容生产和互动,带来社群成员的高活跃,因而它可以覆盖最广泛的社会人群。相对于一般性网络虚拟社群,只能通过固定地点、固定互联网终端的参与表达,移动虚拟社群的机动灵活、高效便捷迎合了互联网广大受众的多元化需要。早在2014年,我国网民论坛、博客的使用率就已经达到了36.7%[7]。通过一些咨询公司的市场调查,我国大部分的网络用户曾参与过虚拟社群,虚拟社群已成为我国互联网线上应用的重要媒介平台。时至今日,移动化的虚拟社群发展因其时空脱域的缺场交往模式不断跨越空间,日益呈现扩大化趋势,人们的社群交往成为日常社会交往的重要组成部分。
移动虚拟社群得以扩大也有赖于互动内容越来越偏向富媒体化。除了移动互联网终端信息获取的便利性和实时性,网络产品玩法的多元和丰富也是移动虚拟社群的一大优势,加之广大网民的普遍性参与,社群内部信息生产的内容被赋予了浓重的富媒体化色彩。根据《第41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显示,2017年网络娱乐类应用进一步向移动端转移,手机网络娱乐用户规模保持高速增长[1]。由各种网络富媒体化产品衍生出来的互联网经济异军突起,抓住网络热点,利用移动虚拟社群的有效传播,反哺给广大网民,使之在日常社群交往的内容中赋予了更多媒体化的色彩。
尽管互联网缩小了人类信息沟通交流的时空距离,但不可否认的是随着市场经济的繁荣发展以及其他因素,实体社会分化趋势日益增大,这主要体现在阶层分化与人的个性化发展的差异上。我国经济社会快速发展的同时,也带来了贫富差异的两极分化,并且这种分化正在日益扩大,由此导致了阶层的分化。而科技的日新月异和知识的普及扩大,导致人的个性化发展更加多元复杂,形成了个体与个体、个体与群体、群体与群体之间的差异。
社会群体的巨大差异导致的分化形成的无形界线逐渐分割着社会成员的共同认知,人们渐渐基于贫富、社会地位等立场或者是个人的感受来决定自己的态度,发出自己的言论。以美国传播学者赖利夫妇为代表的社会分化论认为,社会受众在接触媒介和选择内容时不仅受个人差异的影响,而且还受到他们在社会结构中所处地位的影响,这种社会结构是由性别、年龄、文化程度和经济收入等差异而形成的社会群体组成的。因此,确定社会群体类别形成的因素可以影响受众对信息的注意,从而使各个社会群体做出大体一致的反应。这种反应映射在当下的移动虚拟社群中,就形成了针对社会分化的一种群体整合力量。
从人类历史的发展来看,社会变迁本质上就是社会的分化与整合[8],而网络社会的诸多发展潮流趋势客观上促进了社会形态的拟合和社会群体的整合。社会整合,也就是社会一体化,是指社会中的不同因素、部分结合为一个协调统一的社会整体的状态或过程[9]133。社会整合是相对于社会分化而言的,社会分化和整合是一个双向互动的过程。从结构功能主义的角度来理解:“现代化的正常进程是先有社会的分化,然后通过整合来补偿由于分化而造成的秩序的脱节和混乱,逐步形成良性的循环,使社会获得现代化的能力。”[10]
移动虚拟社群相对于传统社群乃至网络虚拟社群截然不同的全新特质为社会整合功能提供了现实基础。网络社会的崛起对社会造成了深刻的变迁,对于社会交往的影响尤其深刻,移动虚拟社群的移动化延伸发展迎合了人们对互联网参与的迫切需要,为当下分化日益严重的社会提供了不可忽视的整合力量。
(1)利益诉求的整合。移动虚拟社群的迅速发展有助于促进不同社会个体、群体的沟通交流,实现社会的群体利益整合。网络社会是人类社会的新形态,是最活跃、最广阔的交往空间,也是职业群体或社会主体群体的活动场所,网络社会蕴含着可以瞬间成倍放大的社会力量甚至将引起社会治理方式的调整等。当下网络化发展的一大特点就是全球化与个体化的矛盾性发展,在于以信息化和网络化为基础的全球化、整体化、趋同化与个体化、离散化、差异化并存。这就造就了在信息爆发的时代,网民根据自己的某种需要,可以是职业需要、兴趣爱好等方面的需要,有选择性地获取信息,在大网络社会中,有相同或相似需要的人群借助互联网聚集到一起,他们对于社会等事物的观点想法在这样的虚拟空间中充分地交流,形成的社会群体沟通久而久之会产生相同的社群集体需求,进而上升为社群集体利益,个体的利益也可以在社群中得以表达和沟通。而利益沟通是不同利益主体表达、交流利益诉求最直接的方式。
对于不同利益主体而言,平等、民主、充分地进行利益表达,保障利益沟通渠道的透明、畅通,有利于实现自身利益。对政府而言全面地了解不同阶层和群体的利益诉求,有利于实现全面的利益整合,维持社会良性运行发展。人们通过移动虚拟社群,随时随地获取与自身利益息息相关的信息,为自身的利益发声,寻求社会关注,保障自身权益发展,形成了利益群体性的社会整合。
(2)制度改革的整合。移动虚拟社群的迅速发展有助于自发形成规范社会群体行为的组织力量,提升社会控制能力,实现社会的制度整合。社会整合是相对于社会分化而言的,社会分化是社会整合的直接原因,人类社会应是一个高度分化与高度整合的社会,就当下而言,我国社会同时处在不断分化和不断整合的发展关键期,传统社会的联系纽带早已被剥离,阶层、文化等方面的分化导致的一些社会乱象,亟待有效的社会制度力量加以整合。社会发展形态高度分化,社会矛盾尖锐,社会问题层出不穷,我国各方面的改革已经进入深水区,以社会道德、法律为核心的社会规范体系不断适应社会改革发展的需求,不断地进行重建、丰富、创新。不同群体、不同阶层存在的不同利益诉求,以及既得利益者的反弹,都需要一个快速而便捷、广泛而普遍的渠道和平台表达出来。
近些年来,互联网发展中的一些乱象给社会敲响了警钟,不重视虚拟社群的声音,放任网络不规范行为等等,都给社群发展蒙上了阴影。对这些社会问题的延伸和反响,如果不加以控制和解决,一旦扩大势必会对社会团结和长治久安产生消极影响。这就要求一套行之有效的社会控制体系,在广泛了解社会各阶层和群体利益需要的基础上,以道德和法律为主要手段,充分整合社会资源,形成制度化、规范化、标准化的社会控制体系。社会整合和社会控制有其共同之处,都有实现良好社会秩序的目标。在这里,社群尤其是移动状态下的虚拟社群以其强大的社会反应能力和迅捷的传播平台,有力地支持了这一体系的构建。
(3)价值认同的整合。移动虚拟社群的迅速发展有助于加强社会群体的凝聚力,形成社群的集体价值认同,实现社会的价值整合。互联网时代对社会交往的又一大影响体现在社会认同的广泛延伸上。社会认同是社会成员共同拥有的信仰、价值和行动取向的集中体现, 本质上是一种集体观念。与利益联系相比, 注重归属感的社会认同更加具有稳定性。而受到网络化的影响,随着社会交往的扩大,社会认同的概念已经发生了变迁,从身份认同到认同社会,从归属识别到意义建构,从个体认同到群体认同和社会认同。社会认同与社会群体之间存在着不可忽视的联系,这就更加凸显社群在广泛扩大社会认同上的作用。
当下社会人们通过移动互联网终端随时在网络虚拟社区中进行活动,获取需要的信息知识。网络虚拟社群依托现代通信和媒介技术的高度发达,结合传统社群凝聚力优势与现代社群交往自由度优势,以身份和心理认同为基础“构建了以兴趣和情感为核心的趣缘‘圈子',并形成了‘圈子化'的文化传播机制”[11]。社群当中的成员通过交互形成了错综复杂的社会关系网络,社群成员本身就由于共同的兴趣、职业等方面的需要聚集在一起,加之在日常社群互动中,有共同的社会话题和关注点,通过社群讨论不仅可以获得信息、知识等可见价值,还可以获得成就感、归属感、认同感等无形价值,将社群发展出社会交往共同体,形成社会价值观念上的整合。
(4)结构调整的整合。移动虚拟社群的迅速发展有助于上层建筑与公民社会的良性互动,保持社会发展的活力,激发公民对社会建设的积极参与,实现社会的结构整合。一方面,快速扩张的交往形式——缺场交往是互联网对社会交往的另一大影响。传统社会交往行为主要是在场交往,而网络社会中的交往是具有时空脱域性的缺场交往,网络社会中的交往方式、交往意识、交往原则、交往资源、交往权力和交往功能都发生了深刻的变化。这种社会交往的变化会深刻影响社会结构的优化。另一方面,利益格局的调整变革会造成社会阶层的变迁流动。在这个过程,利益缺失者和弱势群体的被剥夺感和社会不公感,与既得利益者的反弹产生的不良心理,如果不及时加以调节,使社会矛盾积累到一定程度,会对社会结构的良性发展造成冲击,而兼具互联网高效便捷和传统社群凝聚力特点的移动虚拟社群作为社会基本单位之一,对社会结构性改革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
移动虚拟社群的社群内互动和社群外交流,使一个个社会群体由分散走向集聚,并形成自己的社群文化。这种社群文化代表社群成员个体与社群总体高度的价值认同和共同利益,可以为制度创新变革提供方向。社会改革归根结底还是要为广大社会成员创造更好的生活,而社群恰恰就代表了不同阶层、不同群体的不同发展要求,移动虚拟社群将这种要求高度概括化,用大数据来支持社会结构的优化。移动虚拟社群发展到今天,其知识和信息的传递速度快捷,利于上层建筑方针政策与社会公民集体意志的良性互动,促使人们更乐于参与社会建设,有利于社会结构的整合。
移动网络信息的高速流动引发的文化和生活方式变革促使人的政治、经济、生活观念都脱离了近代所确立起来的固有框架[12]。在互联网络影响力不断深化的今天,人们的生产生活方式发生颠覆性变革的同时,社会各阶层和群体的实体分化已不可避免。而互联网生活中,社会群体作为人类活动基本组织方式之一也随之发生了重大的变化,移动虚拟社群的产生发展使社会的联系纽带突破了传统社会的单一被动,以最快最便捷的信息传输速度将最广大的社会个体与群体紧密地联系起来,给予了个体为自我、群体乃至社会发声的渠道,顺应了信息化时代发展和公众社会参与的新潮流。兼具传统社群的强大社会凝聚力和网络虚拟社群的线上社交基础理念的移动虚拟社群,已经发展为一个内容更加细致、反应更加迅捷、互动更加频繁的超越时间和空间界限的社会交往共同体和为社会成员进行互动沟通的新型空间,并对日益严重的实体社会分化形成强有力的社会整合功能,在利益诉求、制度改革、价值认同、结构调整中消除实体空间社会分化的驱力,并源源不断地创造出新的整合动力。
尽管移动虚拟社群对于社会分化具有强大的抑制作用,但要持续强化全社会的整合,还应该立足于互联网与现实生活的高度契合,借重移动虚拟社群在利益整合、社会认同等方面的作用,采取合理有效的措施,深化移动虚拟社群的社会整合功能。首先,社群发展必须重视近年来互联网“社交媒介化”的新发展趋势,突破一般性网络社群单一的线上社交模式,将社群成员对信息媒体获取的需要与社群成员互动交流的需要糅合,使移动虚拟社群既具备寻找新朋友的功能,也兼具获取新信息的功能,满足网络化时代人们对于知识信息获取和拓展社会交往的需要,加强社群成员的互动,保持移动虚拟社群旺盛的发展活力。其次,移动虚拟社群应重视多平台的连接,多途径扩散社群成员的受众群体。互联网是在连接当中造就自己的影响力和对于社会及市场重构的价值力,在多元连接中移动虚拟社群能够切实有效地掌控和激活蕴含于社会上每一个人当中的关系资源,提升各社会群体互联网时代的话语权和凝聚力。深耕移动虚拟社群内容生产创新,打造优质精良、深度灵动的移动虚拟社群新文化。网络文化是互联网社会发展的内驱动力,对当下网络社会的建构有持久深远的影响,重视移动虚拟社群文化的打造,可以激发社群成员积极参与、群策群力,形成移动虚拟社群强大的文化凝聚力,进而实现更广泛的社会认同与整合。最后,政府相关部门应规范网络社会交往的法律机制,出台相关法律法规,引导并支持移动虚拟社群文明化、规范化、持续化健康发展,打造和谐社群交往理念。当下,网络社会由于匿名性、私密性等特点,使得人们可以在网络虚拟空间中解除大部分的现实社会束缚,由此在移动虚拟社群转换了社会角色,缺乏道德和法律约束的过度自由,社群成员极易产生非理性情绪和行为,在无正面引导和制度规范的情况下,更会衍生出诸如网络暴力等对社会整合有消极影响的网络行为。移动虚拟社群的长足发展,必须立足于网络社会的文明健康运行和积极正面的社会取向,因而重视法律法规的规范机制,打造制度规范下的和谐社群,深化社会整合,也是题中应有之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