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市场”又被称为“菜场”“集贸市场”或“农贸市场”。不同单位和学者对菜市场给出不同定义,本文采用的菜市场定义以2011年颁布的《标准化菜市场设置与管理规范》中对菜市场的定义为标准。即市场组织者提供固定场所及相应设施,提供物业服务,实施经营管理,并且由多个经营者进入现场,独立从事各种农副产品的经营。它是城市的一个公益性公共服务设施^[10]。

邯郸市位于河北省南部,是一座有着3 000多年历史的古城。2019年,邯郸市召开市规划委员会第60次会议,会议研究通过近期建设邯郸便民综合市场的实施方案。方案明确,到2019年便民市场总数将达到46个,其中丛台区22个,复兴区11个,邯山区13个。基于此,本文对邯郸市菜市场进行初步调研后依据专家问卷从中选取丛台区10个菜市场进行研究(图1)。

图1 菜市场在邯郸丛台区的区位

不同学者^[11-19]测度公共空间活力的方法也不同(表1)。近几年,越来越多的学者开始研究街区、滨水空间和公园的活力,对同样作为公共空间的菜市场关注度相对较低。在研究方法上,空间句法、GIS等已经逐渐被网络开源数据和回归模型取代。学者们用来研究菜市场活力的定量方法包括GIS和数据增强设计法。综上所述,本文将在实地调研的基础上爬取网络开源数据,并建立多元线性回归模型获取菜市场活力的影响因素。

表1 公共空间活力测度方法

基础数据分别来源于实地调研和爬取网络开源数据。本文选取工作日与休息日各1天,分别调研并记录菜市场营业时间内不同空间的人群活动数据、菜市场设施数量和菜市场图片,分析2天调研的数据,以平均值为模型构建原始数据。而网络开源数据来自百度地图API、大众点评和企查查。

有学者指出模块化设计可以适应空间需求的差异化与时间变化特征^[20]809-826。因此本文将菜市场内部空间细分为不同模块,分别是摊位空间、道路空间、出入口空间与附属设施空间。其中附属设施空间主要包括停车、休息和景观小品空间。参考相关学者提出的活力要素以及与公共空间活力相关的指标体系(表2)^[21-24],并结合菜市场模块划分以及特殊的功能需求,本研究以外在表征和构成要素作为核心基础,构建菜市场活力评价的指标体系(表3)

表2 菜市场活力要素提取

结合基础数据和相关数理统计方法量化各项菜市场活力评价指标(表3),以便建立多元回归模型。人群活动数据:实地调研过程中采用截面人流计数法记录,其中年龄结构按照中国年龄分段标准分为儿童、少年、青年、中年和老年五个阶段。记录了一个晴朗工作日和一个晴朗休息日共计2天的调研数据,观测时段为7:00—19:00,每隔1小时统计1次,持续10分钟。菜市场设施:实地统计菜市场设施面积。照片:经过现场调研,确定了能够反映菜市场各空间整体情况的拍摄点。既从正面拍摄,尽可能真实反映人们在菜市场不同空间的消费活动。

表3 菜市场活力测度指标

记录菜市场工作日与休息日各1天的人流量(图2),得出休息日的人流量多于工作日。以工作日与休息日2天的平均值为原始数据,计算出不同时段的人流量(图3),可以看出人群分布不均。再根据对菜市场模块的划分,得出不同模块的人流量百分比(图4)。年龄构成多样性、职业构成多样性在一定程度上都反映消费者偏好,依据工作日和休息日早中午时间点记录的人数平均值,计算出不同人群的年龄和职业构成百分比(图5、图6),得出菜市场老年与中年人群占比76.9%,同时去菜市场消费的退休人员占比31.3%。通过实地调研得出消费者在工作日与休息日的驻留时间百分比(图7),消费者在工作日的驻留时间远低于休息日。再计算不同菜市场驻留时间数据的百分比(图8),在菜市场停留时间在10分钟的约占50.4%,只有16.2%的人群在菜市场停留超过30分钟。实地调研消费者空间使用频率数据的百分比(图9),周末和每周1～2次去菜市场的人数居多,分别占36.4%和32.6%。

行人的活动类型分为必要性活动、自发性活动和社会性活动^[26]。在菜市场空间中,必要性活动主要指摊贩每日的活动,自发性活动包括消费者去菜市场买菜的行为活动,社会性活动指在菜市场的交流等非买菜行为。实地调研工作日和休息日消费者的活动类型(图 10),工作日的自发性活动和社会性活动少于休息日。再依据不同菜市场人群活动类型数据的百分比(图 11),得出社会性和自发性活动普遍低于必要性活动。

图2 日人流百分比

图3 不同时段人流量

图4 空间人流量百分比

图5 年龄多样性百分比

图6 职业多样性百分比

图7 日驻留时间百分比

图8 驻留时间百分比

图9 使用频率百分比

图 10 日活动类型百分比

图 11 活动类型百分比

为了比较和研究每个菜市场的空间活力差异,有必要由专家对每个因素的数据值进行评分。对10名经过一致性检验的专家评分结果进行计算,以两天的算术平均值作为五个指标的权重,得到菜市场活力指数(图 12)。

公式为:菜市场活力指数=0.31×人群活动密度+0.19×活动类型多样性+0.24×结构多样性+0.11×人群驻留指数+0.15×空间使用频率。

由图 12可知,菜市场活力指数较高的分别是滏春便民服务点、滏西农贸市场和展东标准化菜市场,其活力指数分别为0.067 256、0.063 755和0.057 942; 活力指数较低的分别是丰收路菜市场、于庄菜市场和家和综合农贸市场,其活力指数分别为0.017 234、0.025 466和0.033 794。菜市场活力指数表明当前邯郸菜市场活力呈现中心高,周围低的空间分布趋势,其中滏春便民服务点的活力指数比丰收路菜市场的活力指数高出3.9倍。

图 12 菜市场活力指数

综上所述,当前菜市场的活力分布不均,其程度也可见一斑。

心理可达性是真实反映公共设施的规划建设是否满足人们偏好的关键因素^[28],是依据人们意愿主观选择某一空间点或区域的优先程度^[29]。心理可达性调查问卷共发放100份,其中有效问卷92份。在经过信度检验后,依据调查问卷五个等级对应的不同分值,最后得出心理可达性指数(图 13)。以丰收路菜市场(招贤标准化菜市场)为例,其心理可达性仅为1,活力指数明显低于其他菜市场(图 16)。回归分析发现景观小品、休息空间、停车设施和街道环境均会影响消费者选择菜市场的心理偏好。因此通过增加空间引导、绿化设施、停车设施和改善街道环境来吸引更多消费者。

菜市场的功能混合度是影响菜市场活力的另一因素(图 14),功能混合度高的菜市场其活力指数也较高。菜市场的功能可以包括休息、交谈、停车等空间。以光明便民菜市场为例(图 17),其功能仅限售卖,活力指数也较低于其他菜市场。因此可以增加玩耍、会议、户外、就餐等功能以吸引人群活动。这一定程度上反映出菜市场功能混合度与人群活动的良性互动,可能形成相互促进的正向效应。

消费者结构多样性包含年龄多样性与职业多样性,依据调查问卷获取消费者结构多样性数据,分析结果得出消费者结构多样性与菜市场活力指数呈显著正相关。在实地调研中也发现,菜市场消费者年龄段多集中于中老年人群,会突出活力不足的问题。因此,亟需丰富菜市场各年龄段和各行业的消费者。

空间围合度与菜市场活力指数为显著负相关,可见围合度越高的菜市场更不容易吸引消费者(图 15)。当农贸市场的空间围合度较高时,其活力指数反而逐渐式微。以天泉菜市场为例,周边遍布居住小区和学校,人流量较大。但由于其空间围合度较低,往往被人们忽视(图 18)。由此可见,适宜的空间围合度对维持菜市场的空间活力具有重要意义。

图 13 心理可达性指数

图 14 功能混合度

图 15 空间围合度

图 16 心理感知示意图

图 17 功能混合度示意图

图 18 空间围合度示意图

美丽的街道吸引人群聚集,活跃的人流推动菜市场这一传统公共消费空间的发展,空间的发展又促进菜市场功能的多元化,从而形成良性循环^[30]。心理可达性较低,会导致菜市场活力不足。在这方面,通过加强对消费者的视觉引导,对菜市场所处的街道环境进行美化,增强菜市场与周边小区的连通性,提升空间质量,进而提高人们对菜市场的友好感知,减少心理障碍,故而吸引更多人流的聚集。

功能混合度与菜市场服务种类与服务数量有关,增加菜市场服务种类可以满足更多消费体验,并提供更多元的消费选择。功能混合度过低导致菜市场活力难以提升,根据调研发现菜市场主要经营蔬菜粮油和肉类,使得人们的驻留时间短暂,也限制了菜市场活力的提升。若在此基础上布置休息区、停车、玩耍、就餐等服务设施,会在一定程度上吸引更多消费者。

空间开敞度显著影响菜市场活力,过小的开敞度不容易引起消费者注意,且传统菜市场的出入口开敞度过小会造成拥挤。过小的开敞空间只能引来老顾客,并不能吸引更多消费者。因此,一方面需要丰富菜市场出入口空间以满足消费者的视觉需求; 另一方面可适当在菜市场门口增设类似菜摊的弹性空间,丰富消费者的购物体验,吸引来往消费者的注意力。

对于菜市场一方面需要丰富多元的服务功能,同时鼓励通过叫卖等方式吸引消费者; 另一方面研究发现消费者的结构多样性也影响其活力,菜市场可以兼顾不同年龄段的消费者需求,使其功能向更年轻的群体靠拢,让年轻消费者也参与到传统的消费空间中,从而提升空间活力。加强对菜市场多元功能的引导有助于形成差异化竞争^[31],能迅速满足人们对人性化宜居城市的需求。